不二齋文言文翻譯范文精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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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不二齋原文

不二齋,高梧三丈,翠樾千重。城西稍空,臘梅補(bǔ)之,但有綠天,暑氣不到。后窗墻高于檻,方竹數(shù)干,瀟瀟灑灑,鄭子昭“滿耳秋聲”橫披一幅。天光下射,望空視之,晶沁如玻璃、云母,坐者恒在清涼世界。圖書四壁,充棟連床;鼎彝尊暴,不移而具。余于左設(shè)石床竹幾帷之紗幕,以障蚊虹;綠暗侵紗,照面成碧。夏日,建蘭、茉莉,薌澤浸人,沁入衣裾。重陽前后,移菊北窗下,菊盆五層,高下列之,顏色空明,天光晶映,如沉秋水。冬則梧葉落,蠟梅開,暖日曬窗,紅爐?氍。以昆山石種水仙,列階趾。春時,四壁下皆山蘭,檻前芍藥半畝,多有異本。余解衣盤礴,寒暑未嘗輕出,思之如在隔世。

翻譯:

不二齋,屋旁有株高三丈的梧桐,樹冠茂密,能遮蓋住大半個屋頂,但遮不到圍墻的西面,(我,指作者)就在這里種上蠟梅,(這樣子)看上去周圍全是樹蔭,連夏日的暑氣也擋在了外面。從屋子的后窗看出去,有段比窗欖略高的矮墻,(它后面)是幾只瀟瀟灑灑的竹子。(我的,指作者的)內(nèi)堂里掛著一副鄭子昭寫的“滿耳秋聲”的橫幅。(院子中間)天光照射下,抬眼看去,就象玻璃、云母(一樣透明),總覺得自己是坐在一個清涼的世界里面。屋子里面放滿了書,從墻角一直堆到了床上;各種擺設(shè)品也合適的安放在一些(需要他們的)地方。

我在房子的左邊放了張床,并擺上竹幾和蚊帳,以防蚊虻。(我坐在床上),看到窗外的樹葉透過蚊帳,連墻壁上也印上了綠色一樣。每到夏天,建蘭、茉莉的香味四處飄散,連衣服上也有它們的味道;到了重陽節(jié),又在北邊的窗下種上菊花,分上下五層擺放,看上去顏色秀麗。到了冬天,看梧桐落葉,聞臘梅飄香,(體會)太陽溫暖的曬在窗前,……再用昆山石種水仙花,放在幾級小幾上面,等到春天,四下句全是山蘭花開。我在花圃里種的半畝芍藥里面,還有幾本是稀有的。我就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下坐在家里,一年四季也不出門,覺得就像生活在夢里一樣。

作者資料

張岱(1597年?1684年),又名維城,字宗子,又字石公,號陶庵、天孫,別號蝶庵居士,晚號六休居士,漢族,山陰(今浙江紹興)人。明末清初文學(xué)家,散文家、史學(xué)家,還是一位精于茶藝鑒賞的行家。是公認(rèn)成就最高的明代文學(xué)家,其最擅散文。他的散文語言清新活潑,形象生動,廣覽簡取,《西湖七月半》《湖心亭看雪》是他的代表作。著有《瑯?文集》《陶庵夢憶》《西湖夢尋》《夜航船》《三不朽圖贊》等絕代文學(xué)名著,另有史學(xué)名著《石匱書》亦為其代表作,李長祥以為“當(dāng)今史學(xué),無逾陶庵”。

高祖天復(fù),官至云南按察副使,甘肅行太仆卿。曾祖張元汴,隆慶五年(1571)狀元及第,官至翰林院侍讀,詹事府左諭德。祖父張汝霖,萬歷二十三年(1595)進(jìn)士,官至廣西參議。父張耀芳,副榜出身,為魯藩右長史。張岱的出身,又是書香門第,家學(xué)淵源。先輩均是飽學(xué)之儒,精通史學(xué)、經(jīng)學(xué)、理學(xué)、文學(xué)、小學(xué)和輿地學(xué)。被舅父夸為“今之江淹”。天復(fù)、元汴父子曾撰修《紹興府志》《會稽志》及《山陰志》,“三志并出,人稱談遷父子!保ā都覀鳌罚(下引張岱詩文及評論出自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出版、夏咸淳點校的《張岱詩文集》者,均只注篇名。)祖父汝霖,“幼好古學(xué),博覽群書!保ㄍ希┲晾希植会尵。曾積三十年之精神,撰修《韻山》,后因與《永樂大典》類同而輟筆(《陶庵夢憶韻山》)。張氏三世藏書,岱“自垂髫聚書四十年,不下三萬卷!保ā短这謮魬浫啦貢罚⿵堘返某錾,還是一個文藝之家。祖孫幾代都工詩擅文,咸有著述。天復(fù)有《鳴玉堂稿》,元汴有《不二齋稿》,汝霖有《石介園文集》,耀芳“善歌詩,聲出金石。”(《家傳》)張氏從汝霖起,自蓄聲伎,講究此道。耀芳“教習(xí)小蹊,鼓吹戲劇。”(《家傳》)到張岱這輩,則“主人精賞鑒,延師課戲,童手指千。蹊童到其家,謂‘過劍門’,焉敢草草!保ā短这謮魬涍^劍門》)他拜師學(xué)琴,習(xí)曲三十余首,指法“練熟還生,以澀勒出之。”(同上《紹興琴派》)并“結(jié)絲社,月必三會之!保ㄍ稀督z社》)張岱仲叔聯(lián)芳,“能寫生,稱能品”,與沈周、文征明、董其昌、李流芳輩“相伯仲”。又好古玩,富收藏,精鑒賞,“所遺尊?、卣彝、名畫、法錦,以千計!保ā陡絺鳌罚⿵堘范δ咳,亦自手眼不低,所作種種文物古玩之題銘,諸多磁窯銅器之品評,確為行家里手。

張岱生活于明清鼎革之際。明中葉以后,宦官擅權(quán),奸臣當(dāng)?shù),特?wù)橫行,黨爭酷烈,內(nèi)憂外患,愈演愈烈。賢能忠直,或被貶逐,或遭刑戮。與此同時,思想界涌現(xiàn)了一股反理學(xué)、叛禮教的思潮。以王艮、李贄為代表的王學(xué)左派,公開標(biāo)榜利欲、欲為人之本性,反對理學(xué)家的矯情飾性,主張童心本真,率性而行。這無疑是對傳統(tǒng)禮教的反叛,對程朱“存天理,滅人欲”的理學(xué)的挑戰(zhàn)。在這種思潮的推動下,文人士子在對絕望之余,紛紛追求個性解放:縱欲于聲色,縱情于山水,最大程度地追求物質(zhì)和精神的滿足。他們一方面標(biāo)榜高雅清逸,悠閑脫俗,在風(fēng)花雪月、山水園林、亭臺樓榭、花鳥魚蟲、文房四寶、書畫絲竹、飲食茶道、古玩珍異、戲曲雜耍、博弈游冶之中,著意營造賞心悅目、休閑遣興的藝術(shù)品味,在玩賞流連中獲得生活的意趣和藝術(shù)的詩情;另一方面他們在反叛名教禮法的旗號下,放浪形骸,縱情于感官聲色之好,窮奢極欲,焚膏繼晷,不以為恥,反以為榮!叭饲橐苑攀帪榭,世風(fēng)以侈靡相高!保◤堝端纱皦粽Z》卷七)如果說前者主要表現(xiàn)他們的避世玩世的話,那么后者主要發(fā)泄他們的傲世憤世。在張氏祖孫的交游中,不乏這樣的文人名士。如徐渭、黃汝亨、陳繼儒、陶望齡、王思任、陳章侯、祁彪佳兄弟等,正是這樣的家庭出身,這樣的社會思潮、人文氛圍,造就了張岱的紈绔習(xí)氣和名士風(fēng)度,決定了他的《陶庵夢憶》《西湖夢尋》和《瑯?文集》的主要內(nèi)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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