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立于高山之巔,云聚云散,來去之間幻出陽光的色彩,虹漸漸散去,唯留下一抹藍(lán)色繪在天際,如它的源體—太陽一般寂寞。俯眼下視,我透過云層的間隙,努力辨視—滾滾紅塵正在大千世界中翻滾,世間萬民正在滾滾紅塵中掙扎,不過至少他們不是寂寞的……但是孤獨(dú)的。轉(zhuǎn)眼向北,奧丁的使者正駕車而來,也許另一位寂寞者在他的冰雪宮殿中等待著我。
我躺在沙灘上,潮起潮落的海水在我的身上劃過又離去,漸漸的,我與沙子融為一體。就要閉眼,肌膚卻不愿享受這分不舒服的安逸,掙扎著要起來,我也惟有不得已的遷就它,唉,長(zhǎng)恨此身非我有。直起身來,平靜的海面沒有一片帆,就連陪伴它一日的紅日也快要落去。只有一只飛鳥在海面飛翔,正向著海與天的連接處飛去,正等著在那與魚永遠(yuǎn)在一起。祝福他吧,愿他此時(shí)的寂寞能盡早換來不久的不孤獨(dú)!
我站在廣漠的中央,天地之間已無萬物,只有一堆堆的黃沙,一丘丘的黃沙,一山山的黃沙在風(fēng)中歡騰,風(fēng)吹不息,沙舞不止。滔滔沙浪,幕天席地,以我為中心形成龍卷,那一圈包圍由天邊慢慢縮小,它們且歌且舞且行,鄙夷的笑聲充塞著天地間的空隙。我靜靜地閉上眼。不久,風(fēng)息沙止,整個(gè)沙漠成了一沙丘,不,是一墳?zāi)梗∥以谄渲信阒鴺翘m古城。
我坐在菩提樹下,悟。我知道幾千年前,也有一個(gè)人在這做著同一件事。只是他悟的是眾生,而我悟的是自己。他悟的是怎樣讓眾生擺脫生老病死,而我悟的是怎樣讓我擺脫寂寞。他只要六年就可以大徹大悟,而我可能窮其一生也未必能明白。終于一天,他不禁要幫這株曾點(diǎn)撥他的菩提。一個(gè)晨曦微露的黎明,晦暗的天空中隱出蓮花座的他:“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。汝若無心,可融人中!蔽姨痤^,瞥了眼他,離開。
我在渾沌里,不知道我以何種姿勢(shì)存在,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人。目之所及,一片黑暗;耳之所及,一片寧?kù)o;手之所及,一片空蕩;心之所及,一片虛無!暗赣腥撕臀以谝黄穑 蔽掖舐暥\告,但除了心中的聲音外,聽不見其它!耙欢ㄟ有其他人!一定!”我告訴自己。突然,一絲若有若無的光線劃過黑暗,穿入我的瞳孔。除了指示方向,它起不了任何作用。我向著那前進(jìn),不知道用何種方式。億萬斯年過去了,我終于走出了渾沌,希望也終于成了絕望—這只我一人。我站在那個(gè)交界口,一秒鐘過去了。忽然覺得過來的幾億年好短,而站在這的一秒好長(zhǎng)。我轉(zhuǎn)身—回到那片渾沌中。
少年人生,總寫著許多夢(mèng)幻般的東西;少年心中,總裝著許多神奇的向往。這一篇感人的文章,像是一葉載滿夢(mèng)幻的小舟,盛裝著作者的理想、向往和剛剛起步的成熟,駛向美好的未來。